欄目名稱:商海英豪
標題:   寫食療大受歡迎 嚴浩:我不是醫生
來源:   香港商報
發佈日期:   2013-09-09
作者:  
版面名稱:   A20
全文:  

    二十多歲時,導演嚴浩看相算命,相士指他有兩個專業,三十多年過去,果然算中,他因寫食療成為當紅作家,書本長期進佔暢銷書榜,有人說他是神醫,偏方很有用,亦有人指他誘導病人放棄正規治療。目前癌症是本港最主要的致死原因,任何可治癌症的坊間偏方,患者都會躍躍欲試,嚴浩強調自己不是醫生,讀者有病應去看醫生。

    香港商報記者 鄭玉君 攝影馮俊文

    從室外高溫31度,走進訪問的地方,一間十分寧靜的茶室,頓覺一身清涼,嚴浩安坐茶几旁,看來泰然自若。

    由導演身份,轉為食療作家,嚴浩的書賣個滿堂紅,很多人視他為「生神仙」,但記者今次不送「胡蘿蔔」,要送上「棍子」,因為有批評指他寫的什麼「布緯食療」,好像百病能醫,搞到有癌症病人停了化療電療,結果延誤病情。例子是早前逝世的導演劉家良,開始布緯食療不久便過世。

    回應批評

    嚴浩聽到這些批評後,反應甚大,指無人complain(投訴)他,還即時讓記者看電腦中他回覆讀者的信件數目,顯示已超過7300封,他說覺得有問題的人最好寫信給他,又籲批評者應以科學態度看事情,「不適合自己的,就不吃,不會留在身體的,我寫的是食物,不是化學藥品,不需要在實驗室裏用白老鼠測試,這是普遍認知問題。」

    他強調自己不是醫生,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學過醫,他只是與讀者分享健康起居及飲食方法,讀者有病要自己負責,去看醫生。

    對於劉家良事件的批評,他更為光火,「翁靜晶都沒有這樣說啊!劉家良患癌十多年了,他吃了布緯食療不久就去世,就說食療有問題,這食療已有六十年成功歷史,這樣說太無知,so stupid(非常愚蠢)!」站於一旁的茶室僱員也搭腔:「劉家良沒有吃呀,因為都吃不到。」嚴浩即時作出制止,指別人私事不能多話。

    也難怪嚴浩對這些批評動氣,因為大部分的讀者個案都很悲慘,很希望得到協助他們脫苦海的方法,讀者的期望這麼大,嚴浩每天花兩小時只能寫五百字,未刋登前要改兩至三次,不敢寫錯一隻字,而寫前要請教中西醫朋友,能親身嘗試的都會試,不能的就找朋友幫忙,「我剛才就寫完,眼前金花四散,你就一棍打來,怎會不心火盛?」

    走上食療作家之路

    嚴浩寫食療專欄這麼認真,一如對待自己的電影事業,劇本花十個月寫成,但發覺前面九個月寫的不好,就全部丟了,這種不妥協,過不到自己關口的性格,令他成為產量偏少導演。戲開得少,他覺得沒問題,「生出來如此吧,即那種完美主義者,我又個性好內向,不喜歡見人,可以不見的就不見,這樣也有好處,可以專心寫劇本及專欄,但『不埋堆』,就難找投資者。」

    不過,做訪問仍是願意的,即使他認為內容已被問上三百次,最常問的,是如何走上食療作家之路,以及布緯治療是否能防治現代殺手癌症?

    嚴浩說自己幼時多病,感冒是家常便飯,也易肚屙,但家境不好,兄弟姊妹又多達八人,雙親難於兼顧,他只能自求多福,「那時每逢吃芒果都肚屙,但芒果難得吃一次啊,你卻浪費了,於是生起這念頭,為何有食物吃了會不舒服。」長大後的嚴浩當了導演,遇上很多事情,最突然的,是身體向來壯健從不請假的父親突然中風,兩年後離世,教嚴浩反思,一個人為何會變成這樣?他到內地拍戲,在山川峻嶺間,見到一些精神矍爍的老人,原來與生活作息有密切關係。又有老和尚,告知他「飲水提肛法」,常做可免卻老年時出現吞嚥困難。

    經歷之外,他不知不覺間往書中探問,翻揭《黃帝內經》及《隨息居飲食譜》等,明瞭很多食物與健康原理,開始對食材的運用有判斷力,例如肯定青木瓜煲水可治痛風。他84年開始在報章寫專欄,但對寫食材不太有信心,因不是職業,從來沒有想過會教人。但近年他終於敢動筆,因有一個爆發點,「3年前閉關寫《浮城》劇本,適逢媽媽重病入院,醫囑要準備後事,但每天仍要寫稿,就琢磨寫點別的,如寫白果治夜尿等,估不到開始收到讀者來信……」

    後話是他愈寫愈有名氣,這種短時間形成的氣勢,連當了數十年導演的歲月也及不上,與香港市民的距離從未如此接近。或許這些數字可解釋因由。據衛生防護中心資料,去年有四萬三千多人死亡,其中三成即逾一萬三千人是死於癌症,過往十年因癌致死者數目節節上升,而三成這個比率維持不變;此外,去年因其他疾病如心臟病、肺炎、腦血管病、慢性下呼吸道疾病等死亡者愈二萬三千多人,佔整體死亡人數近五成半。

    原來我們是病死居多,特別是癌這種疾病,對於活生生的人,未來可能有三分一機會因為癌症而死亡,怪不得防治癌症的任何方法特別受到渴求。

    早前嚴浩在書展講座中,回答了讀者二十多條問題,其中三分一的回答內容都涉及布緯食療;癌症、紅斑狼瘡、濕疹、膽石、甲狀腺亢進,都可用此法防治。出席的幾百名讀者無人質疑這食療的成效,只關心怎樣良好地實踐。

    不要單靠布緯食療

    對於滿腹疑竇的記者,此刻的嚴浩不再心火盛,仔細解釋其理,「食物的療效大過藥,食物就是藥物呀!布緯食療吃的,是茅屋芝士及亞麻籽油,它已有六十年歷史,有明顯防治癌症效用,發明者布緯是西醫,有六七次獲諾貝爾獎提名。所有癌症都跟血液問題有關,它可令細胞重新健康……」

    不過,如一個正常人,光只是吃好,也不能保持健康。嚴浩指出,只進食這食療,病癒機會低,「布緯博士都說,你要曬太陽,給自己正面健康的生活環境,有正面朋友,保持良好心態,聽音樂,做運動,一點肉類也不可吃,要吃素,多喝蔬果汁,癌症細胞才會『見光死』,你在黑暗環境中,只會有情緒病,你知道嗎,七成半癌症都是情緒引起,太憂鬱,細胞缺氧怎會好,到野外走走,吸些陽光空氣,細胞都健康些。」

    嚴浩認為,所有疾病同生活方式有關,但人們轉藥容易,轉變生活方式雖簡單卻很難,亦是萬貫家財也買不到。

    讀者總形容什麼什麼食療是偏方,偏方是什麼一回事?綜合一般字典解釋,那是非正式藥方,沒有被正式的藥物或醫學典籍收載,但有時能取得較好的治療效果的治病方法。嘗過不少偏方的嚴浩肯定說,偏方之王是「早睡」,「人的身體是自然一部分,晚上九時至深夜三時,是身體的冬天期,要收埋,十一點打後幾小時,是排毒及養血重要時刻,所以要十一時前睡覺。」換言之,食多少「神級」食療,但夜夜笙歌,效用都是零。

    偏方之王——早睡

    嚴浩持守偏方之王,十時多就睡了,但拍戲時就無以為繼,他指都市人晚睡是通病,若不能早睡,那麼就要用其他方法補救,包括保持正面生活態度、健康飲食及持續運動,「養兵千日,用在一時,養生用處是令一個人更好地享受生命及食物,我無戲拍,無約人,在家會吃得清淡,但出外與友同吃,人也開心呢!」 

    至今活了一甲子的他,沒什麼大毛病,只是脾胃不好,還有可能是脾氣差了一點,他笑說:「太太說我這方面有十二分,我想自己得心臟病的機會大過癌症呢!」

    寫作拍戲並行

    嚴浩現在每天花兩小時寫食療稿,晚上也最少用兩小時回覆讀者,但當有別的事情時,家住粉嶺的他,會利用乘坐東鐵的時間寫,不時引起別人注視,甚至被偷拍。這份專注並沒有影響他另一個專業:導演,他說這是終身的,例如剛用了十個月,寫成六七暴動的劇本上集,那是說廉政公署成立前,香港管治不到的一段歷史,這段歷史也是他少年時的親身經歷,資金已找到,料明年可開拍。

    對於在香港現時較多紛爭情況下,拍攝這類敏感題材電影,會否招來批評?嚴浩說,拍歷史電影,是予現代人借鑑,批評與否,這方面不評論,但信佛的他覺得現時的香港,可用佛學中的「共業」說明,「共業,即是好多人同一命運,香港的共業是政治氣氛,大家都走不掉,但可掌握的是,在這大環境下,每個人為自己的言行負責,尤其是有power(權力)的人,在個人權職、道德上應有責任感,對社會有承擔。」

    一人北上拍戲

    由1978年拍第一套電影起,嚴浩三十多年來拍了十多齣電影,鮮有港產片盛行時代最常見的片種:笑片或黑社會片。他說自己愛拍的題材,是說一個人如何不能控制自己的命運,如《似水流年》、《滾滾紅塵》、《天菩薩》、《天國逆子》等。這些電影,有些歷史跨度闊,有些需要獨特的自然環境如高山和大平原,因此全部都要在內地取景。

    嚴浩說,想當年在內地取景,除了配合題材,也感到很親切。原來他自小已回鄉,那些年內地還未開放,「都未夠十歲,晨早六點跟屋企人出發,在羅湖衝下衝下,食完飯,下午三點到廣州叫早了。」

    他上的學校,是當時一般人稱呼的左派學校香島學校,在校內要掛五星旗,「主流學校看不起我們的,覺得氣氛好奇怪,成班人老老套套,我那時雖小,但覺得愛國有什麼不對?」嚴浩的父親是《新晚報》編輯主任,肯定他的愛國之情。

    八十年代,返內地拍戲的香港導演並不多,嚴浩更有創舉,自己一個人北上,身邊的攝製隊全是大陸人,可說十分有冒險精神,他說自己雖內向,但好注重與人溝通,在內地拍戲不難,他也未遇過什麼阻撓,因所拍的戲種是講人道主義問題,電檢全過關。現在返內地取景最大問題是支出太昂貴,中港台三地,暫以台灣最便宜。

    遺憾香港的保育

    作為土生土長的港產導演,他遺憾香港的保育做得太遲,不少古老街道、建築物及物件都已消失,「幾年前,拍《浮城》,要找一些漁船,但原來香港只剩下三艘,我只好用一艘來拍,記得八十年代時,海港有千多艘,漁船是香港的標誌,香港明信片都有介紹,這樣說不過去。」

    內地遇上UFO

    嚴浩遊走內地拍戲多年,天南地北都去過,最難忘的人生經歷,也是至今唯一的經歷——遇上UFO。八十年代中,他在四川涼山拍攝電影《天菩薩》,在必經之地西昌逗留一兩星期,每天都出外看景,一天傍晚,與美術師及編劇同行時,發覺遠處天空有點異樣,「涼山天高,雲清,很少建築物,那時天未全完黑,我們拍戲的,叫這做魔幻時刻,突然遠處山邊,大約是幾個維園的距離,有一個像普通燈膽的光,很快速的飛向我們頭頂上空。」 

    像普通燈膽的光

    那燈膽之光停留在他們上空,以直角游移,像人們迷路時看地圖的樣子,在找方向,過了一段時間,就直線向上升至光點消失。

    《天菩薩》是講美國空軍中尉因中日戰爭流落大涼山,遭賣給彝族做奴隸後的生活及愛情故事,全片在涼山彝族自治州實景拍攝,涼山景色及彝族風情盡入眼簾。

    不過,令嚴浩遇上UFO的涼山,往後情況令人唏噓,涼山屬高寒環境,鄰近金三角邊境,是毒品偷運必經之地,曾經那裏的彝族男人不少都吸食毒品,後來打針,但消毒不佳,弄致愛滋病蔓延,男人也傳染給妻子,後來雙雙病發身亡,子女頓變孤兒,現在為數不少。嚴浩得悉自己曾留下光影的地方,有這些不幸慘事,眉頭也不禁縐起來。其實,真實的人生一如他電影的永恆主題,一個人並不能控制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