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規矩立規矩

■李鵬飛

昨日上午10點，王毅外長的記者會在梅地亞中心召開。每年兩會的記者會中，外長記者會都是僅次於總理記者會的大熱門，也是向全球傳達中國外交理念和姿態的最佳平台。去年的兩會老記錯過了王毅外長的記者會首秀，今年無論如何要去捧捧場。

「進取」定調外交展望

一如去年的首場記者會，今年第一位提問的記者詢問仍是一個總結性問題：2014年外交工作回顧和2015年外交工作展望。去年同樣的場合，王毅曾用5個「積極」形容2014年的外交工作展望，這次的工作總結仍用了一個「積極」呼應：「積極參與全球熱點問題的解決。」

對2015年外交工作的展望，王毅以「進取」一詞奠定了基調：2015年將繼續保持外交的「進取勢頭」。無論是「積極」抑或「進取」，都顯示新一屆領導人走一條更加主動的外交路線。從和平崛起到合作共贏，中國整體國力的全面崛起，必會由遠及近引發國際秩序的變遷；要為中國的持續發展提供良好外部環境，外交必然要隨之起舞。

梳理中外媒體所提的17個問題，焦點集中在中國周邊的安全問題，而王毅的表現可謂「綿里藏針」。在老記看來，相較於李肇星的豪邁颯爽、楊潔篪的含蓄穩重，王毅的風格是風度翩翩、應變靈活。回答問題行雲流水，善用比喻，例如將外交斡旋比為「中醫之道」，將「一帶一路」比為「交響樂」，看來是經過精心準備。提到「違章建築」時，兩手還頑皮地比出「剪刀手」，作出打引號的手勢外長也賣萌！

下午老記便匆匆趕往人民大會堂，聽取張德江關於人大常委會的工作。趕到人民大會堂二樓時，會議剛剛開始。或許是因為恰逢婦女節，會議由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全國婦聯主席沈躍躍主持。

作為與政治局委員劉延東、孫春蘭一樣為數不多的女性高官，沈躍躍一身寶藍色套裝端坐主席台第一排中央，在一群穿深色西服的男性中格外惹眼。第一排23位執行主席中的「半邊天」還有人大發言人傅瑩和上海人大常委會主任殷一璀。第二排照例坐着23位中央政治局委員，政協副主席也悉數到場，分布在第三排和第四排，卻不見董建華、何厚鏵這兩位港澳前特首的身影。主席台的香港元素唯見一身暗紅外套的范徐麗泰，位於第四排的中間。

稅收不再「任性」

會議的另一議程是聽取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李建國關於立法法修正案草案的說明。立法法修改被戲稱為「給規矩立『規矩』」，老記注意到，李建國讀到「落實稅收法定原則」一節時，全場響起持續最久的掌聲。翻開修正案草案第八條可見，「稅收」作為第六項專設一項，明確「稅種的開徵、停徵和稅收徵收管理的基本制度」只能由法律規定。而此前法案將此表述為「基本經濟制度以及財政、稅收、海關、金融和外貿的基本制度」，將稅收「淹沒」在財政、金融等眾多一般事項中，未能充分體現出稅收應有的特殊地位和作用。

如果說改革到了深水區要啃「硬骨頭」，那麼目前落實稅收法定原則已成當前迫切需要去啃的「硬骨頭」之一。「稅收法定」是現代法治國家在稅收上的普遍做法，現代法治國家大都規定：議會不立法，政府不得徵稅。因為從本質上來說，這是對居民財產權利的一種有力的保護。

去年12月發改委和財政部一個月內兩次上調燃油稅，輿論嘩然：未經任何聽證程序稅費說漲就漲，未免過於「任性」，稅收法定正是為了約束這種「任性」。突然想到，在本次人大的新聞發布會上，傅瑩曾表示全面落實稅收法定原則是在2020年之前。此刻老記很想向台上的傅瑩請教：這5年的「醞釀期」依據何在？會不會也是「任性」估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