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賢「夠意思」

■李鵬飛

去年昆明「3.01」暴恐事件以來，恐怖襲擊已不再是新疆的地方安全問題，而是牽動全國的重大安全隱患。今年兩會的代表團組開放日，新疆團再次成為最火爆的一個。老記當然不能錯過，向這些平日難得一見的「封疆大吏」們要一要「乾貨」。

IS圖謀染指新疆

早上8點老記趕到人民大會堂東大廳時，寬敞的東大廳早已被中外媒體記者、攝像機圍得水泄不通。據一位行家估算，「持械」而來的可能有不少於300家媒體。現場的安保形勢也格外嚴峻，老記見記者席有空位，剛想坐下即被人喝止，原來是記者席安插的安保人員座位。

新疆自治區黨委書記張春賢照例坐在直面記者席的中央，雖然全程面帶微笑，但明顯保持低調。除了兩個問題由他「接招」，其他問題都被主持人分配給自治區副主席黃衛、吉爾拉，兵團政委車俊及宣傳部長李學軍等人。不過現場記者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他，一個女記者踩着齙子奮力爭取多次，抓住最后提問機會，點名要求「春賢書記」回答3個問題：新疆人偷渡出境參加「伊斯蘭國」具體情况、廣州火車站暴力事件的調查及基層的腐敗。

「早知道就不給你機會，后悔了。」張春賢開玩笑「抱怨」。不過，這位「封疆大吏」的回答還是掀起了記者答問環節的高潮，十足的「乾貨」也讓現場「飢渴」的記者滿載而歸。

「我可以告訴大家一個內幕」，張春賢承認，最近確實發現一些參加「伊斯蘭國」組織的新疆人回國。他還指出，新疆為全國穩定作出了貢獻，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新疆公安干警是全國其他地區干警犧牲率的5.4倍，2013年新疆猝死在工作崗位上的基層干部達230多人，大大超過全國平均數，新疆的烈士也占到全國的烈士數31%。」警方如此，平民傷亡也不少。

老記留意到，對於這幾個顯然未做準備的尖銳問題，張春賢顯示出了靈活的現場應變能力：既直面問題，首次在公開場合承認有參加「伊斯蘭國」以后回新疆參與策劃暴力恐怖的團夥，又能化險為夷，將打擊暴恐上升到世界氣候：各國政治家都要應對，新疆也無法置身事外。張春賢全程直面記者，徐徐道來，并無低頭睇稿或停頓猶疑。

在座都是紅色后代

張春賢兩旁是自治區主席雪克來提扎克爾和自治區人大常委會主任乃依木亞森。乃依木亞森是今年全國人大主席團成員新增的5張新鮮面孔之一。雪克來提扎克爾今年1月剛當選自治區主席，接任去年底當選國家能源局局長的努爾白克力。

雪克來提2013年底從全國人大民族委員會調任新疆人大常委會，一年之后即當選自治區主席這一要職。他的父親阿不都拉扎克洛夫是中共中央在新疆發展的第一批少數民族黨員，早年留學蘇聯，建國后曾任新疆省人民政府秘書長、自治區副主席等職。因此，現場有港媒質疑其出任自治區主席與其「紅色背景」相關。

雪克來提的回應還算機智。他說：「在座我們都是紅色后代。我們解放都快70年了，哪一個不是在紅旗下成長，在新中國長大的，哪一個不是受黨的教育培養長大的？像我這個年齡，都是新中國建立之后成長起來的，我自然是紅色后代。」他還表示，此前曾在政府部門工作過多年，有豐富的經驗，并非政府工作的「新手」。

提到恐怖組織，雪克來提口氣變得強硬，將其比擬為「人類社會的毒瘤」，「不僅是新疆各族公敵，是全球人民公敵。」老記想到，既然是「瘤」，就很難一刀乾净利落切除乾净，若要治根怕還得深究：看似健康的肌體為何會成為孳生「毒瘤」的溫床？對於新疆來說，社會重建或許是一個與打擊暴恐同等重要的課題。

「怎麼樣，夠意思了吧？」結束提問前張春賢反問記者，引發全場記者喝彩，至此開放團組會記者提問環節已由半小時延長到1小時15分鐘。在安保人員築起的「人牆」護送下，張春賢總算順利離場。想起去年兩會新疆團開放日，新疆廳被記者堵得水泄不通，張春賢剛走下主席台就被記者團團圍住，到門口不到10米的距離走了快20分鐘。

老記期盼來年新疆團開放不再成為兩會「熱點」，暴恐問題不再成為困擾新疆的「毒瘤」，春賢書記的離場之路也能走得步履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