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朝鮮半島的局勢再次陷入劍拔弩張的狀態。亦如過去，朝鮮再次發出了「最后通牒」，聲稱如果韓國不在48小時內撤掉用於反朝宣傳的高音喇叭，朝鮮將采取「強硬軍事行動」。不過，48個小時早就過去了，人們不僅沒有見到朝鮮的任何報復，反而是朝鮮派出了除金正恩之外最具分量的高官黃炳誓、金養建，跑到「三八線」南面的韓國一側與韓國官員舉行對話。不僅如此，朝鮮還反常地尊稱韓國為「大韓民國」，而不是過去的慣稱——「南朝鮮傀儡」。相比之下，反倒是韓國鉚足了勁頭，朴槿惠總統24日在青瓦台表示，「韓國絕不能在這一問題上退讓……朝鮮若不道歉，韓國將采取相應措施，并繼續實施對朝擴音喊話。」朝鮮打的到底是什麼牌？
朝鮮無兌現威懾內容的意志
還在朝鮮發出軍事恫嚇之初，筆者就感覺到，這不過是另一場心理威懾戰而已。因為以朝鮮目前的情况，根本沒有對韓實施戰爭的能力與意志。從軍事上說，朝鮮的實力與美韓聯軍完全沒法同日而語。上世紀50年代朝鮮挑起的那場戰爭，是靠中國出手才令其死里逃生。現如今，如果半島再因朝鮮挑事而發生戰爭，中國肯定不會像過去那樣赤膊上陣。事實上，中國早就對朝鮮發出過「不許在中國家門口鬧事」的警告。而從外交上說，自從實施第三次核爆炸以來，朝鮮已經淪為孤家寡人，周邊沒有一個可稱作真正朋友的國家。就連中朝關系，金正恩至今都未能實現訪華。相比之下，倒是中韓關系越發熱絡。習近平主席上任后打破慣例，未訪朝鮮而先訪韓國；如今，朴槿惠總統又冲破重重阻力，決定於下月訪華并出席抗戰閱兵式。在此情况下，中國根本不可能支持朝鮮的軍事冒險主義行為。如此一來，朝鮮根本沒有發動戰爭的底氣和意志。對於朝鮮的上述境况，韓國當然心知肚明。正因為如此，面對朝鮮的武力恫嚇，韓國不但沒有絲毫退卻，反而義正辭嚴地要求以朝鮮的「道歉」作為停止「喇叭戰」的條件。
游戲玩得越多越沒效果
朝鮮的心理威懾戰沒有效果，這是必然的。傳統的威懾理論認為，威懾要想達到預期效果，必須讓對方確信自己既有實施威懾內容的實力，又有這樣的意志。就實力而言，朝鮮當然也有殺手曖，撇開核武器不言其是否已形成實戰能力尚無定論，單是朝鮮擺在南北分界線附近的兩萬門大炮，就足以讓首爾瞬間變成火海，其毀滅性已達到了「準核武器」的地步。問題是，朝鮮不到最后關頭，絕不敢祭出這張牌。因為金正恩在毀滅首爾的同時，也就毀滅了自己美韓聯軍豈會對這樣的「反人類行為」善罷甘休？威懾戰的另一個特點是，如果首次威懾未達預期效果，威懾方卻又未兌現威懾「承諾」，以后的威懾效果就大打折扣。近年來，朝鮮屢屢玩威懾游戲，而每次都以「食言」告終。比如，2012年4月23日，朝鮮人民軍「最高司令部特別行動小組」發表聲明稱，朝方即將對韓國發動「特別行動」，將在「在三四分鐘以內，以前所未見的、朝方特有之手段和方式，粉碎逆賊敗黨和挑釁的源頭，將一切化為焦土。」這話聽起來像是準備動用核武器或那兩萬門大炮，而且朝鮮還特別強調這次「絕不會說空話」，但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此后朝鮮沒有任何跟進動作。顯然，這種「狼來了」游戲玩得越多，越沒人拿它當真，當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威懾效果了。
香港商報評論員余永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