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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秀榮江潮奔騰 傳遞正能量
2015年 09月 15日 07:55    香港商报
 

    二胡演奏家的人生音符
    程秀榮江潮奔騰 傳遞正能量
    中國的傳統樂器──二胡,一向給人哀怨悲戚的印象。然而,香港城市中樂團藝術總監、二胡演奏家程秀榮一曲《空山鳥語》,讓人仿佛聽到山林里的群鳥啁啾聲。實際上,不僅僅是鳥聲,千軍萬馬的馬蹄聲與嘶鳴等其他多種聲音也能用二胡拉出。不過,程秀榮認為,拉二胡最重要的不在於技術,而在於抓住曲子的感覺去感染聽眾,讓大家聽后有種震撼的感覺,并呈現出不同的畫面,「最重要是用音樂來傳遞正能量。」香港商報記者 莊海源
    結緣二胡 始於一首曲
    談起與二胡結緣,程秀榮透露,是源於二胡大師閔惠芬70年代初的一首曲子……
    程秀榮的童年是在故鄉福建莆田度過的,當時二胡在民間很流行,他的第一把二胡就是哥哥用家里的紅木舊家具做的。上小學時,他被選入二胡興趣小組,開始接觸并學習二胡樂器。有一天,他從鄰居的收音機聽到前所未聞的二胡聲,驚心動魄,如雷貫耳,這就是二胡大師閔惠芬演奏的二胡獨奏曲《紅旗渠水繞太行》。這是他聽到閔老師演奏的第一支樂曲,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卻從此再也難忘的名字。那一刻,仿佛冥冥之中就注定了他走上二胡的人生,令他確定了人生目標,更下定決心「要拜閔老師為師,去學習怎樣用琴聲抒發自己的情感,學習怎樣用琴聲去感染他人。」從那時起,他視閔惠芬為自己的老師,處處以她為楷模,他買來的第一張唱片是《紅旗渠水繞太行》,第一份樂譜是《紅旗渠水繞太行》,第一次登台獨奏演奏的是《紅旗渠水繞太行》。
    一個鄉下小子,要拜全國著名的二胡大師為老師,其艱難可想而知。事實上,程秀榮從一個閔老師的崇拜者幸運地成為她的入室弟子,這段經歷也是頗為曲折和富有傳奇色彩的。當時,程秀榮在莆田找不到一個具有二胡技藝的老師,只能四處學藝,「聽到哪兒有拉二胡拉的好的,就跑過去聽、跟他交流」。這種情况一直持續到一位同鄉的笛子演奏家推薦他到福州拜師才結束。為了到福州拜師,18歲的他打了數份臨時工以籌集路費和生活費,在福州拜了人生中的第一位二胡老師──陳學成先生。
    迂回曲折拜師閔惠芬
    隨着恢復高考,程秀榮從幾千名二胡考生中脫穎而出,以第一名成績考入只錄取三個名額的福建藝術專業學校。由於師資力量不足,在學校保送下,他到上海拜了二胡大師蕭白鏞為師。不過,他心目中的老師始終是閔惠芬,便毛遂自薦地寄信和拉奏曲子的錄音帶給閔惠芬。「想不到,當年閔老師在藝術生涯最輝煌的時期收下我這個學生,我真的喜出望外、心情無法言語。欣喜之餘,我更感到作為現代最著名的胡琴演奏家的學生所面臨的挑戰與壓力。」從1980年開始,程秀榮少年時代的夢想逐漸成為現實,開始了與閔惠芬長達三十多年的師生情誼。這不僅讓他有機緣近距離地了解閔老師非凡的藝術魅力,探索閔惠芬演奏藝術的「密碼」,也令他受益非淺、感觸良深,從此開始新的二胡人生。
    1982年,程秀榮從福建藝術專科學校畢業,開始在福建歌舞團演奏。同年,他獲得福建省二胡選拔賽專業組第二名、《全國民族樂器獨奏比賽》優秀表演獎(一等獎)。畢業后兩三年的演出時光,每月幾十場的演奏為他積累豐富的舞台經驗。在演出的同時,他常常感到自己的音樂營養不夠。「如果將來要在二胡事業上有所突破,必須開闊眼界,豐富自己的全面藝術修養,於是我萌發了學習作曲的念頭,85年到上海音樂學院作曲指揮系進修」,於是,他一方面跟何占豪、夏飛雲等名師學習作曲指揮,一方面繼續跟閔惠芬老師學習二胡,這為他日后的二胡生涯奠定了扎實的基礎。
    日打3份工半夜勤練功
    上世紀八、九十年代,香港中樂的發展,引領了中樂在華人地區的潮流,更作為一種指標,程秀榮也因這股潮流在那時來到香港。剛到香港時,他所有家產是兩把二胡和一個皮箱。為了糊口,他一個人打了三份工作。無論白天工作多辛苦,他都堅持晚上練習二胡,風雨無阻。經過不懈的努力,程秀榮終於從一個普通打工者,成為香港中樂團二胡助理首席。就算是在香港中樂團上班,每天回到家都會堅持練習。「在香港27年來,我每天都是半夜練琴,練到凌晨兩、三點。雖然我都落音器(可以去掉聲音)來練習,但有時候拉得盡興,總會情不自禁。被人投訴時有發生,警察上門找了幾次。」
    剛來香港的時候,程秀榮非常吃驚中國音樂在香港深入人心,甚至超越內地、台灣、新加坡。當時以音樂為生的音樂人的生活水平基本都在中等以上,但最近10年音樂人的生活每况愈下,「不但不被尊重,還被不斷邊緣化,跟上世紀90年代的音樂人如同生活在兩個世界。在香港推廣中國音樂二十多年,他對香港文化和音樂發展最大的擔憂是「長期以來,香港的文化資源集中在少數團體及個別當政者手中,其結果是形成的文化壟斷嚴重阻礙香港的文化發展,并嚴重窒息文化人才的生存空間,嚴重破壞社會的和諧及嚴重冲擊社會的道德底線。10多年來,香港有個怪現象,做得好的個人和團體往往不會受到資助,反而成為眾矢之的。這樣造成的后果就是文化沙漠化。」他認為,文化在任何社會都可以起到一個潤滑劑的作用,每位音樂家教導的學生和所影響的家人少說數百人,多的上千成萬。對文化的輕視,對音樂家的不尊重歧視,造成的社會影響是非常負面的。
    政策局限文化沙漠化
    為了推廣文化和音樂,香港的很多文化藝術工作者都是在做義工「不管是我個人還是所有香港城市中樂團的團員,大家都在做義工,這種付出一般人是看不到的。如果把我對香港城市中樂團的付出以金錢來計算的話,可以買600萬的樓,更何况全團成員的義務付出。」程秀榮認為,一個健康的社會應該對這些文化藝術工作者給予實際的支持和應有的尊重,特區政府有必要和責任制訂更加公平合理的資助政策,使香港的文化能更健康和可持續的發展。他建議,特區政府可借鑑台灣的文化資助模式。10年前台灣藝術團體的發展遠不如香港,但現在遠遠超過香港。譬如說台北市就資助10多個藝團,除了提供練習場地,派行政人員在場地協助,還提供常規的經濟資助。「非職業團體甚至超越職業團體,這個成就讓人吃驚。」
    事實上,除了不容易獲得當局的資助,香港的文化藝術團體普遍面臨着練習場地的問題,并影響着他們的生存空間。以程秀榮於1994年創辦的香港城市中樂團為例,成立二十年來只是在舉辦音樂會的時候得到政府的部分資助,約有60人的樂團每星期一次的排練就經常面臨着尋找場地的困難,要找到可以儲存古箏、鼓等大型樂器的固定場地并非易事。二十多年來的堅持,程秀榮最希望樂團為本地的音樂人才提供一個小小的平台和盡展所長的空間。不過,在沒有資源資助的情况下,樂團的流動性還是很大的,從20年前的名單、10年前的名單和現在的名單就可以看到,團員的不穩定性也妨礙樂團往更高的發展。「堅持20多年,任何人都是不容易的事。不管是堅持下來的團員,還是離開的團員,都對中國音樂有一份堅持,我非常感謝他們。」他慨嘆的說。
    秉承師訓立志弘國樂
    三十多年來,程秀榮致力推廣國樂,「音樂是沒有退休的。音樂不僅僅是一個職業,只有把它當事業的人,才是一個稱職的演奏家。」他與中央廣播民族樂團、廣州交響樂團、珠影交響樂團、台北市立國樂團等多個著名樂團合作,遍及中國及港澳台地區,日本、新加坡、美、加、德、荷、法、英、新西蘭等二十多個國家和地區,在海內外各種音樂會上擔任獨奏逾四百場,廣受推崇。2005年,他在北京成功與中國國家交響樂團合作「江河水的故事─程秀榮二胡交響演奏會」,成為中國國家交響樂團成立50年來,首位與之合作舉行二胡交響樂專場的胡琴演奏家。演奏會得到中國樂界及傳媒的高度評價。除了演奏上的成就,他亦致力推廣二胡教育,其指導的學生在各類音樂比賽中屢獲佳績,名列前茅。
    程秀榮對二胡的熱誠,對二胡傳承和發展的執着,正如他的老師─閔惠芬為其二胡交響演奏會的題字:「重繼承,須有海納百川的胸懷,勇開拓,須有江潮奔騰的氣概,弘揚民族音樂,是我輩神聖天職,生命不止,奮斗不息,師生共攜,不遺餘力。」

 
(來源: 深圳新闻网) 編輯: 庄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