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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子》30年 從小說到舞台
2016年 03月 20日 00:00    香港商报
 

    「記住了你輪廓,忘掉了我死活,冰涼的泪該往哪里流落,擁抱曾經暖和,命運何曾承諾,用情夠深就不忍心逼迫……倘若,慈悲的陽光眷顧我,能否照耀著我們直到慾望隨蓮花開落……倘若,旱天雷能保持緘默,讓我赤裸裸愛一場,赤條條來去也,不用誰為我解脫」,舞台劇《孽子》劇終,音樂響起,一曲「蓮花落」再次令觀者動容,隨之,是熱烈的掌聲。3月14日,白先勇先生受邀在香港中文大學,放映他的《孽子》舞台劇錄影,并細述《孽子》從小說到舞台。對比小說和舞台劇,白先生說,小說的時空比較自由,舞台劇則空間只有舞台,但讓人著迷的是,在有限的空間,可以有無限的想象,「這是舞台劇最大的魅力」。香港商報記者 若笑

    「打動人心最重要」

    《孽子》是白先勇30多年前寫的一部長篇小說,內容描述同性戀族群遭社會排斥的邊緣處境,「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里,獨自彷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小說出版在當時的禁忌年代造成轟動。白先勇說他寫作的時候并無顧慮當時的社會禁忌,「凡是人性的、人情的,文學都應該表達」,而寫作者必須對自己誠實,沒有誠實,絕對不會有感動。社會變化,白先勇亦感叹,他寫《孽子》時,沒想到有天會登上劇院殿堂,「社會和價值觀都變了,當初不能講的事、不敢說出口的愛,現在都可以說,大家也接受這是人性的一部分,這正是我最重要的主題。」

    白先勇說,他在《孽子》中講的「情」,包括親子之情、朋友之情、愛情,都是人性。在打破對孽子只是同志題材的想法,抽掉這層令人模糊的紗網之后,觀者看到的是親情、友情,還有因為特殊而產生的掙扎壓抑的情感。《孽子》1986年在台灣由虞戡平拍成電影、2003年由曹瑞原拍成電視劇,1996年在哈佛大學演出英語話劇,到現在變成舞台劇,尽管形式、語言不同,但白先勇認為,最重要的仍是要感動人,「打動人心最重要」。2014年2月舞台劇《孽子》於台北戲劇院首演8場,萬張門票售罄,觀眾席哭成一片、引發共鳴回響。

    以舞蹈抽象表達精神

    厚重原書要濃縮成3小時舞台劇,關鍵是如何把小說中的氣氛、精神表現出來,「小說獨白可以寫,可是舞台上怎麼表現抽象的這一段,怎麼表現那種氣氛,是比較令我們頭疼的」,「一開始我的定調就是用舞蹈,我覺得舞蹈可以抽象的表現那種氣氛,尤其是現代舞。這個劇并不是完全寫實的,用抽象的形式來表現人物的精神,用肢體語言有時會更加有效地表現。」

    阿鳳,野性難馴,熱情奔放,他和龍子的那場龍鳳血戀是原作中著力描繪的重頭好戲。舞台劇中一幕,紅色吊綢一瀉如瀑,垂懸在高闊的舞台,紅中帶紫赤豔如血,背景是樹影幢幢的暗灰,令整個場景顯得神秘、懸疑、詭异而又浪漫。猛的,一隻敞開胸膛,帶著蛟龍刺青的青春鳥翻騰躍動,身手矯捷,從綢帶攀沿而上,再由頂端飛撲而下,一個轉身,投入癡癡相待的龍子懷中。白先勇曾說,「阿鳳是一隻野鳳凰,鳳凰就該一飛冲天,無拘無束」。舞者張逸軍,正是在白先勇極力推薦建議下,以馬戲團「太陽劇團」的出身加入劇組,他以舞蹈肢體跟飾演龍子的吳中天對戲,盡情表達出龍鳳之間愛得要生要死,悱惻纏綿的浪漫情致。白先勇盛赞,「張逸軍在太陽劇團待了四年多,練出的綢吊特技,根本就是為了這個角色。」這一幕氣勢澎湃,可說是整齣戲的高潮所在。台上激情奔放,台下屏息靜氣,為劇中的生死戀而感叹、揪心。    

    溫文悲憫關懷人性

    白先勇說,這個戲,其實在某方面也是講台灣的現實,「講到一些外省的悲痛、本省的一些悲情」。譬如主角李青的爸爸是老兵、媽媽是本省下層的姑娘,「可是這樣的婚姻會有很多問題。」而這個戲最重要的的主題還是家、家庭,「有血緣的一個家,或者他們在尋找一種精神上的歸屬猁猁家」,「這群孩子被趕出家庭以后,他們去尋找父親,尋找家的故事,他們失去了樂園,再去找回樂園這樣一個故事。」

    龍應台曾說白先勇的《孽子》,「白先勇,最冷的眼,最熱的心,最溫文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杰作」。

    白先勇曾自稱是個劇場上的后援軍,但一旦悉心投入,又凡事親力親為,處處力求完美。從劇本到舞台設計,到演員敲定,甚至主題曲的曲詞演唱,無不耗費白先生諸多心血。誠如評論所言,「就是這種溫文悲憫,對人心深處痛苦的關懷,使白先勇其人其書,呈現出無比的魅力和動力,讓整個團隊心甘情願凝聚在一起,不顧一切,無私付出,共同創造一件藝術品冷熱相濟,悲喜與共,有情有義,有笑有泪的《孽子》舞台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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