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這數字,不少人會覺得很吉利,然而對於在政府里從事市政工作的員工來說,卻是隱含了一段令人傷痛的歷史。筆者早前跟隨香港市政事務職工總會及政府市政職工總會10多名成員,來到和合石墳場的團體地段,觀看他們拜祭半世紀至30年前逝去的最基層市政潔净工人,為數總共88人。
40年代內地來港無親無故
香港市政事務職工總會福利部主席馬顯添說,工會成員與死者從未共事,也不認識,但每年都會在清明時節前來致祭,為的是這群曾為香港作出貢獻的低下階層人士,在港無親無故。
上世紀40年代末內地出現動蕩,不少人來到香港求存,一些進入了政府從事市政潔净工作,潔净範圍很廣泛,什麼也要做,基本是掃街,極端些是要執尸,許是生活艱難,又或是工作緣故,一些人終生沒有結婚,無兒無女,在港也沒有親人,百年歸老后,就倚靠工會送他們最后一程。而當年的工會已充滿人情味,有外寓之稱,有需要的工友可在那里住、食。依據工會一本逾半世紀歷史的硬皮簿的記載,由1963年至1985年,總共為88名同袍辦理身后事。他們全是廣東人,來自新會、東莞、台山等地,大部分為男性,少數為女性。
難得一睹歷史印記硬皮簿
該本已發黃的硬皮簿,很少給外人過目,筆者適逢其會下看了一會,發覺工會有很多部屬,這些部屬應是根據其工作地點而定,遍布港九,如有「柴乙」(柴灣乙)、「石下」(石澳下)、「太平山」等,最特別是有來自「痘房」,料應是指在處理天花的病房做清潔。硬皮簿也有列出死者聯絡地址,發現有人住在鸡籠環木屋。
鸡籠環就是現在的華富恏。工會指當年因要興建該恏以及發展牛棚一帶(觀龍樓),當地大量墳墓要搬遷,那批市政工人之墓亦在遷走之列,六十年代搬到和合石。筆者看真這和合石市政工人之墓,覺外形很特別,底部有品字石階,其上為方尖碑,有嫻熟風水學的朋友告知,方尖碑是英式碑,亦叫名望柱,沒有付出過、流過汗水者不會用。而碑后有一長方地洞,內里放置了那些市政工人的骨灰。
馬顯添相信這種設計在和合石絕無僅有。但為何會有方尖碑的設計,他估計是當時工會的領導層有可能是后備軍人,亦感到工人付出不少血汗,因此設計方尖碑作致敬。他又說從舊圖片可看到,早期到來拜祭者較多,成個山頭都是人,估計都有五六十人,現在雖沒昔年盛况,但每年亦維持十多廿人。鄭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