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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商報

汾流攝影展 細訴舊地恩情
2016年 10月 27日 02:12    香港商报
 

  女藝術家回憶與荒村兩老情誼

  汾流攝影展 細訴舊地恩情

  20年前,梁山丹在大嶼山露營期間,路經汾流,驚覺香港出現電視劇《大地恩情》的畫面,鄉村荒廢,只住有兩名老人家富叔及嬌婆。她感到憂傷,跟住幾年,過年必探望兩老,之後山丹去了外地工作再沒聯絡,年多前,已成為藝術創作人的她,偶然機會下再訪汾流,發覺人去樓空,富叔已逝,嬌婆入住老人院,從認識他們的後人中,她醒覺要為汾流做點事,出現了《香港最西端的汾流村》的藝術攝影系列,這些作品實際是一段「光陰的故事」,訴說在時間洪流中的無常。

  香港商報記者 鄭玉君

  ●露營時認識了富叔和嬌婆

  這個汾流藝術攝影展,場地就在汾流學校,造訪這麼遙遠的展場,都是頭一回。山丹與兩名朋友在大澳租船前往,但在出發前,來了一場大雨,海面風浪大,船家為安全計不出航,結果要等候個多小時。由大澳往汾流,船程只10多分鐘,徒步則要兩個小時。山丹與朋友們都揹了背囊,帶了食物飲料,準備在汾流過夜。這情景有點像回到20年前的時光。

  上世紀90年代初,少女梁山丹已出社會工作,在大嶼山露營時,在汾流首先見到一個阿伯,他是何富仔,山丹叫他富叔,「我問他有冇汽水賣,這樣開始認識,友誼就此建立,他之後介紹嬌婆給我識。」透過兩老,她逐漸了解汾流村民生活,富叔告訴她村民從前在應綱梁公祠讀卜卜齋(私塾),50年代就出現汾流小學。大家結識後的3、4個新年,山丹都往汾流跑,富叔教她釣魚,種菜養雞的嬌婆會煲生草藥涼茶,他們教她斬柴、燒柴,在恬靜、無人到訪的鄉村,她從老人口中聽了不少古仔。如夢如幻的忘年交往,幾年後戛然而止,她要往外地工作。

  ●如今一已身故一住老人院

  隨時日過去,很多事情看似淡忘,但一個契機下,它又跳了出來,山丹與汾流的關係就是這樣。年多前,有朋友要入汾流看看,她跟進去,第一件事即刻找富叔,但富叔找不,「見到他的仔女,話富叔2012年已過身,帶了我上山拜富叔。」再找嬌婆,其子告訴她嬌婆已入老人院。雖然兩老見不,但故事未完結,她開始認識兩老的新一代,疏解一些塵封的疑問,「那時不明白為何後生不理兩個老人家,由得他們在荒村內,當時好嬲,但如今明白了很多,並不是不理,但要出外工作,看他們怎樣辛苦,也要將富叔運回汾流安葬,好有孝心!」

  曾任模特兒的山丹,現在是一名藝術家,以攝影及錄像為創作媒介。她覺得要以這種創作來為汾流做一些東西,同時自己是香港人,以藝術手段為香港做一些事,令外國人都注視,認識香港的歷史。《香港最西端的汾流村》藝術攝影系列的誕生,是希望可分享到汾流村的歷史價值及村民的人情味,也是紀念富叔,向他致敬。

  ●於汾流荒廢小學展出作品

  攝影展由7月開始,在汾流學校展示。數月過去,在沒有門窗的荒廢小學,攝影作品會有些什麼變化,山丹這次到訪就是要細心記錄。今次迎接山丹的,是嬌婆的兒子陳發全,兩人已成為好朋友,攝影展能成功舉行,陳亦出了不少力。1956年建立的汾流學校,已經空置多年,牆身已有些裂痕、斑駁,窗口位也「漚」出菇來。在最接近窗口位的相片,在風雨侵擾下,已化開了一大片,反映了時間對它造成的影響。事實上,攝影系列以黑白和暗淡冷色調,表達了對歷史的懷念,以及過去及現時景物被時間洗禮後的淒美與朦朧景像。

  山丹說,作品中有兩個女性,一個是7歲小孩,一個是白頭女子(由山丹化身),她們都在汾流這地方發生一些事,但卻是處身斷開了的兩個時空。引發她這樣構思的,就是那段光陰故事,「90年代識到兩個老人家,兩年前,他們已不在那裏了,時間造成人會變,但地方不變,令我想起創作主題以時間做代表。」

  ●數十名有心人出席開幕禮

  山長水遠的汾流小學,只有一個遊人路過,且是望一眼就走了。山丹說不怕沒人看,現今網上資訊發達,總有它傳播的途徑,如youtube便放上了汾流作品,而7月初的開幕禮,出席的有心人有數十名。另由8月初開始,在北角咖啡店舒房展出另一種色調的汾流藝術創作相片,它是有顏色的,感覺舒服、愉悅,對汾流會有另一番感受。

  汾流位處香港最西南端

  汾流村建於19世紀,現在只剩下兩三家人居住,其中一家就是嬌婆兒子陳發全。他仍住在那老屋裏,他說,母親很掛念汾流,初住老人院時,曾帶她返家,但因行動不便,大費周章,對於一個年逾90歲的老人家來說並不好。現在都不回來了。

  ●上世紀60年代初住百多人

  60歲的陳發全是退休公務員,離開政府後回來汾流長住,對家園十分關心,曾出任村長。他說,18世紀初汾流就有人居住,是一條雜姓村,原居民有姓陳、何、梁、藍和吳氏,大家以種稻米、番薯和花生,以及飼養豬、牛和雞為生。50年代前,擺酒時會豬。60年代,盛產菠蘿,豐收時1日有20多籮,一些村民則會打魚。60、70年代,汾流曾有街渡往返大澳,由漁民經營,每周兩天,每人來回4、5元,村民糴米、買東西,甚至運菠蘿往大澳轉售都靠這艘船。

  不過汾流始終交通不便,沒有車路,無論從石壁或大澳那邊來,都要走很遠路程,最終人差不多走光,「60年代初最多人,有百多人,但踏入70年代,開始陸續搬走,無人煮食下,煙火不見,白蟻開始蛀樑,屋倒塌,瓦片毀爛,最後走剩我媽媽同埋富叔。」在大約30間村屋中,一半已毀爛。

  已荒廢的汾流小學是陳發全的母校,他仍記得高峰時有4班,20多人上堂,政府派來的老師星期一早上回來,8時多上課,中午自己煮食,下午教至3時多放學,老師租村民房屋住。他由小一讀至小六,跟住出外面讀夜校。

  ●因供電予燈塔有電力使用

  雖然汾流偏遠,位處香港最西南,但早於60年代因供電予燈塔關係,鄉村也有電力使用,到80年代有固網電話設施。政府後來設汾流郊遊徑,也有推廣,令汾流在假日變得較熱鬧。陳發全說,在2011年至2015年出任村長期間,村內有一些改善,碼頭增設欄杆(目前部分欄杆已損毀)、重修公廁、將碼頭旁的街燈遷入小路等,但政府計劃在汾流以西海域設海岸公園,對他們有影響,陳說,為保護海豚,將令所有村民起不到屋,希望保護區可以遠離汾流。

  對於梁山丹為汾流舉行創作藝術展,他很欣賞她的魄力,雖然自己不太懂藝術,但覺得展現出來的汾流幾靚,展覽亦令到村中增添生氣。

   

 
(來源: 香港商报) 編輯: 李曉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