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北上與一些內地財經界朋友聚會,席間有人提到,閱讀港交所(388)一眾上市公司文件十分頭痛,因為閱讀這些文件很考智慧。必勝非常之同意,港交所一眾上市公司的法律文件,包括招股書、公司通告、業績報告等,所用的中文文體自成一怪格,值得大學機構開一門課程專門來研究,這門課應稱之香港金融八股文。
許多讀番書的人,恐怕連八股文都未知是什麼東西?八股文是中國明、清時代,科舉(官員考試)中所使用的特殊文體。考八股文,規定要按八股方式作文,格式嚴格,限定字數,不許違背經注,不能自由發揮,由於格式限制太嚴。考生們只是按照題目的字義敷衍成文,扼殺了作者創意,束縛讀書人的思想。明末清初著名思想家顧炎武形容:「八股之害等於焚書,而敗壞人才,有甚於咸陽之郊,所坑者但四百六十餘人也。」
詞不達意冗長累贅
言歸正傳。香港一眾上市公司文件所用的金融八股文文體,乃根據證監會及港交所相關法律規定要求而撰寫,這種獨特文體,乃會計界、法律界及劣等翻譯界共同創造出來的怪胎,不但沒有絲毫文采,經常詞不達意,冗長累贅,有時研究半天都看不懂。
如果去做街頭訪問,拿住一些招股書去考人,究竟明不明白招股書所寫的內容,我夠膽打賭大部人都看不懂,因為即使在股市浸淫多年,看招股書等上市公司文件依然是一件苦差。說穿金融八股文的目的,其實,就讓一般人看不懂,從而望而生畏,感覺這些文字非靠專業人士解讀不可,達到其扮高深的目標。由於大多數人看不懂上市公司文件,對上市公司甚為有利,因為更加容易隱藏財務問題。
廢話連篇浪費紙張
這些金融八股文長篇大論廢話連篇,簡單舉個例,所有港交所通告,開頭都有一段文字內容如下:「香港交易及結算所有限公司及香港聯合交易所有限公司對本公告的內容概不負責,對其準確性或完整性亦不發表任何聲明,并明確表示,概不對因本公告全部或任何部分內容而產生或因倚賴該等內容而引致的任何損失承擔任何責任。」上述全文102字。用正常中文寫同一樣的內容,是這些樣的:「港交所對此上市公司公布內容真偽概不負責。」用20個字就講完。
若以正常中文標準來審核上市公司文件,根本絕大部分都不及格,若招股書用標準中文來寫,相信可節省逾七成以上篇幅,一本厚厚的招股書即時可以瘦身,可以斬少好多樹木拯救地球。必勝(逢周一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