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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商報

余光中走了 「餘光」仍在 《鄉愁》成絕響鄉愁仍在
2017年 12月 15日 00:07    香港商报
 

    《鄉愁》

    小時候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后

    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后來啊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里頭

    而現在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香港商報訊】記者黃鶯報道:著名詩人余光中14日上午10時病逝高雄,享年89歲。余光中一生創作了1200首詩歌,代表作有《鄉愁》、《白玉苦瓜》等。可惜的是,余老曾在生前透露他此生的鄉愁無解,隔著台灣海峽那道濃濃的鄉愁,或許是他最深的遺憾。

    曾在港生活11年

    余光中曾在去年不慎跌倒,顱內出血住進加護病房,康復出院后深居簡出。其最后一次公開露面是10月,在高雄由中山大學慶祝其90大壽,余光中當時還表示希望再出兩本書。然后,余光中上月底因急性腦中風入院,家屬考慮到他年事已高,簽署放弃急救同意書,余光中13日晚要求從加護病房轉回普通病房,昨早在家人陪伴下平靜離世。余光中女兒余幼珊受訪說,父親剛過去,家屬都很傷心,不便受訪,相關病情請向醫院查詢。

    台灣中山大學表示,余光中在該校任教32年,深受全校師生愛戴,不僅是「鎮校之寶」,更是藝文界先驅,作育英才無數,全校師生員工得知消息哀慟逾恆。余光中祖籍福建永春,1928年生於南京,9歲時因戰禍開始了其早年的流離生活,在四川念中學,抗戰勝利后回到南京,接著又跟著母親逃往上海,再到廈門,轉赴香港。1950年與父母遷到台灣,考進台大外文系,1952年發表處女詩集《舟子的悲歌》。1956年余光中與范我存結婚,育有四女,1959年余光中獲愛荷華大學文藝碩士。值得一提的是,余光中1974年到港中大任教,曾任香港中文大學聯合書院中文系系主任,1985年才返台定居。

    20分鐘寫下巨作《鄉愁》

    多年來,余光中筆耕不輟,創作了許多經典的詩歌和散文。梁實秋曾稱赞他「右手寫詩,左手寫散文,成就之高,一時無兩」。1966年在美任教的余光中,曾寫過新詩《當我死時》,并在文中提到「當我死時,葬我,在長江與黃河之間。枕我的頭顱,白发蓋著黑土。在中國,最美最母親的國度。」1971年,20多年沒有回過大陸的余光中思鄉情切,在台北廈門街的舊居里用20分鐘寫下《鄉愁》。一首《鄉愁》,傳誦至今,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40多年來,這首詩在海內外華人間被廣為傳誦。此后,余光中出現在公眾視野里時,屢屢被問及他的鄉愁。

    1992年,余光中首次應邀回大陸。「40多年過去,故鄉變了。文化的鄉愁是永遠解不了。」他說。20餘年來,余光中回大陸60餘次,幾乎每隔一兩年就會回南京,先后獲頒20多所大學客座教授。他2013年到上海時曾說,「我出生在南京,父親是泉州人,抗戰時期又在重慶住了幾年。要問我的故鄉在哪里,其實很簡單,我就是一個中國人。」然而,2015年是余光中最后一次回鄉,此后因為身體原因,回鄉計劃一再耽擱。

    辦公室正對台海遠眺故鄉

    不過,即便生活在台灣,余光中也用不同方式來紓解鄉愁。他任教的中山大學位於高雄西子灣,正對台灣海峽,「每天在學校辦公室,望過去就是我熟悉的故鄉,我要慶幸,自己不是住在台東,不然面對的就是太平洋,我又不要看美國,有什麼用呢?」

    可惜,幾月前還「秀」過家鄉南京話的余光中,隔著台灣海峽那道濃濃的鄉愁,或許是他最深的遺憾。

    力抗「去中國化」

    余光中與大陸有著很深的緣分,更熱愛并推崇中國傳統文化。當年陳水扁當局推動全面「去中國化」,要把「中文」稱「漢文」,將「國父、兩岸關系」等五千多個中學、小教科書內的名詞列為「不適合用詞」,余光中質疑難道台灣使用的不是中文?說的也不是中文?為何一定要說成漢文?難道是在暗示我們不是漢族人?

    他直言,少數統治者的政治正確手段,終將徒勞無功,無法戰勝中華文化傳承。

    無獨有偶,自蔡英文當局上台以后,余光中就曾公開抨擊民進黨當局的「12年國教課程綱領」。余光中曾明確表示:「如果把文言文拋掉不用,我們就會變成沒有記憶的民族!」

    余光中指,「台獨」想要「去中國化」是不可能實現的。難道他能不用筷子吃飯?難道能不吃粽子?這是我們的傳統文化,是去不掉的。

    香港學子憑詩追憶

    對於兩岸三地來說,余光中的名字并不陌生,他的詩文作品廣泛為兩岸三地的教科書收錄,多篇詩作更屢經楊弦、李泰祥、羅大祐等人譜成歌曲傳唱。

    其中,余光中的詩作「鄉愁四韻」也曾是香港高中課文內容,是學生進入大學前必讀的文章。書作「記憶像鐵軌一樣長」至今仍有不少中學老師指定為學生的課外閱讀書本。

    余光中與香港也有頗深淵源,他曾於1974年擔任香港中文大學中國語言及文學系教授,至1985年才離港返台。也因此,目前在香港各中小學的中文老師中,有不少是余光中的學生。

    攜手一甲子文壇佳話傳

    余光中與妻子范我存結婚61年,去年慶祝鑽石婚,兩人相知相惜,互信互補。詩人對美滿婚姻的心得為:家是講情的地方,不是講理的地方,夫妻相處是靠妥協。

    范我存小名咪咪,是余光中的遠房表妹,余光中當年苦等范我存,有情人終成眷屬,從此形影不離,成為文壇佳話。兩人相識超過70年,結婚一甲子真的不容易。余光中曾說,鑽石婚必須兩個人合作,如果其中有人先走,無論是離婚或早夭都不能成,得兩個人都長壽,且不分離。

    余光中表示,結婚的理想是追求幸福,是妥協的藝術,各讓一步。

    作家張曉風曾形容,余光中是眾人汲飲的井,而范我存,就是那位護井的人。

 
(來源: 香港商报) 編輯: 朱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