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政經秩序
面臨巨大挑戰
2018年4月13日,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發布了一條意味深長的推特:冷戰回來了。
在他發布這條灰暗的推特后數小時,美英法聯軍未經聯合國授權,突然對敘利亞多個目標進行了軍事打擊。軍事打擊的起因,據傳媒報道是敘利亞東古塔地區的杜馬鎮於4月7日發生了疑似化武襲擊,歐美媒體爭相報道,矛頭直指巴沙爾政權及俄羅斯。
世界衛生組織在11日發表聲明,證實事件中有大量死傷者出現中毒情况,間接證實了化武襲擊。但俄羅斯對此強烈質疑,認為世衛組織僅憑合作夥伴提供的消息,并在無法證實消息的情况下發表當地受化武攻擊的聲明,成為了美國針對巴沙爾政權及俄羅斯的工具。
古特雷斯對聯合國安理會(因美俄英互相否決)未能就敘利亞使用化學武器的報告進行調查表示遺憾,并表示,支持禁止化武組織目前正在杜馬進行的調查。
用未經證實消息做證據趨增
另一件離奇、詭异的事是3月發生的前俄羅斯雙面間諜斯克里帕爾父女中毒案。英國指控俄羅斯策劃此案,俄國政府則矢口否認。
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中毒案是俄羅斯間諜所為,而且斯克里帕爾父女最近相繼恢復健康也顯得這次下毒有些兒戲,但西方國家似乎已經認定俄羅斯就是罪魁禍首,并在驅逐俄羅斯外交人員上表現出空前團結,而俄羅斯則迅速以牙還牙。
這兩個近期發生的事件有些共通之處。其一都是在沒有確鑿證據情况下,不等充分調查,有關國家就很快采取了針對行動;其二是兩件事都與俄羅斯有關。從驅逐外交官,到不顧俄羅斯一再警告,執意軍事打擊俄羅斯的盟友敘利亞巴沙爾政權,西方國家似乎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將俄羅斯變成對手或敵人。從這個意義上說,「冷戰回來了」這個說法確非空穴來風。
總之看起來,西方與俄羅斯關系的發展趨勢似乎越來越走向對立,雙方的斗爭有更加劇烈和表面化的可能。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個事件里還包含了一些不好的迹象,令人對現行的國際秩序能否維持深感憂慮。首先是使用未經證實的消息作為采取行動根據的做法有逐漸擴散之勢,近些年來,先是美國小布殊政府利用未經證實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假情報發起了對伊拉克的戰爭,令伊拉克生靈涂炭。
現在英國用無法證實的懷疑發起了驅逐俄羅斯外交官的行動,美英法又用未經證實的消息發動了對敘利亞政府軍據說化武據點的軍事打擊,部分國家似乎已越來越不需要嚴謹的證據、似乎只要他們自己相信就可以作出任何行動;第二是不尊重現有的解決國際糾紛機制,繞過聯合國,美英法對敘利亞的打擊沒有經過聯合國同意和授權,嚴重損害了聯合國憲章和國際法的權威和地位。
從更深層次來看,使用未經證實的消息作證據,違反了英美法系無罪推定的原則,是對舊有規則的根本性顛覆;不遵守聯合國憲章和國際法,同樣是對規則的不尊重或者顛覆。如果這種現象越來越多的話,實際就意味着舊有國際秩序的崩潰,和一個混亂、瀕臨失控的世界。
實際上,自特朗普出任美國總統以來,他的美國優先政策,就是對舊有國際秩序的某種顛覆。近期美國與其他國家的貿易糾紛及中美貿易戰,都反映着類似的東西。就是美國依賴單邊主義,罔顧多邊主義的國際規則,無視WTO下的現行國際貿易體系,意圖顛覆和破壞現有體制,重新塑造一個對美國有利的貿易體系。
通過這些政治和經濟事件,可以看到冷戰后形成的國際政治和經濟秩序已開始部分失靈,有部分不受約束的國家正試圖破壞舊有規則,以滿足自身的利益。而這種對舊有規則的破壞,可能導致更多的國家無視規則,加劇混亂。
雖然以美國為首的部分國家對現有國際政治經濟秩序表現了極大的不尊重,但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仍是現有國際秩序的受益者,因此,維護現有國際政治經濟秩序,同樣有着廣泛的群眾基礎。
中國努力引領全球合作
在美國高舉美國優先的旗幟,用單邊主義對貿易夥伴極力打壓的時候,中國卻反其道而行之,扛起了全球化的旗幟。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最近的博鰲論壇上宣布了中國向世界開放、推動全球經濟增長、與其他國家共同發展的計劃。習近平提出的經濟進一步開放,降低關稅、擴大進口規模、將海南建設為自由貿易港等舉措,將令更多的國家從中國的發展中得益。
大體而言,未來國際形勢的發展可能有幾個要點,首先是西方與俄羅斯之間的斗爭可能加劇,迫使俄羅斯更多地靠向中國,對中國有利;其次是美國單邊主義政策的推行,可能導致美國與其他國家的關系產生裂痕,造成美國全球影響力的下降;第三是中國將以國際秩序維護者的形象,努力引領和促進全球經濟的合作和發展,逐步建立中國在全球的領導地位。
華大證券首席宏觀經濟學家 楊玉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