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僧草聖——懷素像

中國美協會員、美術理論家和書畫鑒賞家、畫家、策展人、香港大學文學院藝術學系哲學博士。現任廣東省嶺東美術館總館長、香港藝苑出版社和《嶺東》雜誌社社長兼主編、香港美協秘書長兼學術理論委員會主任等。

今年五月份在澳門基金會主辦的「追源溯本汲古涵新蕭暉榮教授藝術展」中展出，由蕭暉榮教授和陳立人博士聯合創作的雕塑作品《懷素像》（玻璃鋼）令我印象特別深刻。唐代書法家懷素天性豪放，不拘小節，喜歡喝酒，每當飲酒興起，不分牆壁、衣物、器皿，任意揮寫，時人謂之「醉僧」。他喜交名士，與李白、顏真卿等都有交游。

那是忘我的一刻，醉僧懷素握筆在手，「如壯士拔劍，神彩動人。」他胸有成竹，心手合一，豪情勃發，一氣貫之。可以聯想到接下來他是「運筆迅速，如驟雨旋風，飛動圓轉，隨手萬變，而法度具備」，從「驟雨旋風，聲勢滿堂」，到「忽然絕叫三五聲，滿壁縱橫千萬字」的境界。雕塑家抓緊了這千鈞一发之際，「奧妙絕倫有不可形容之勢」，形神兼備地將一代「草聖」塑造得入木三分。

懷素少時家貧，買不起紙張練字，便在寺院附近種植了一萬多株芭蕉樹，摘下蕉葉作為臨帖之用。由於他日夜不斷練字，老蕉葉很快就被剝光了，小葉又舍不得摘，於是就乾脆站在芭蕉樹前，對着

鮮葉書寫，日以繼夜，日曬雨淋，風吹雨打，懷素都堅持不懈地練字，把筆頭都寫壞了，禿筆成塚。憑着他驚人的毅力，勤學精研，苦修出了著名的「狂草」，為書法史上作出卓越的貢獻。

雕塑家采用了較抽象的手法，表現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超然境界中的懷素，他的衣紋奔放流動，猶如懷素的草書：筆法瘦勁，飛動自然，如龍蛇走動，風韻蕩漾，使轉如環，一氣呵成。那脫離現實造型的袈裟，蘊涵着行雲流水般的書法韻律節奏，隨着身體波動，既充分體現了懷素率意顛逸的獨特個性，又切合了其情燃如熾、欲罷不能的高昂情緒。觀此神彩飛舞的造像，宛若觀賞一篇篇懷素的草書，正是「縱橫斜直無往不收，上下呼應如急風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