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修法管制申領大陸居住證者?

台灣淡江大學中國大陸研究所教授、海峽兩岸學術文化交流協會副理事長　潘錫堂

大陸自9月1日起開放台灣民眾申領居住證，已引發台灣蔡英文當局磨刀霍霍，將針對申領大陸居住證的台灣民眾進行管制，包括藉由修改《兩岸人民關係條例》限縮其公民權，但限縮的範圍、強度與深度，均猶待研議，惟部分立委甚至要求除籍，堪稱已嚴重違反民主法治的原則。對此，台方陸委會主委陳明通表示，對申領大陸居住證者將「寬容以待」、「沒有立即除籍的問題」，並持續聽取各界的意見。問題是，蔡當局早已定調要管制與懲罰的大方向，說要聽取各界意見，恐怕只是敷衍與應付而已。

領居住證與忠誠無關

首先必須釐清居住證的法律性質。台胞申領居住證者，必須限於特定原因，即在大陸就業、居住、就學。往昔，台灣民眾在大陸停留一定時間，均要辦理暫住證。居住證不過是取代以往的暫住證，並以此免除過去需要辦理的住宿與暫住登記。由於台灣民眾在大陸常反映要爭取「同等待遇」，因此大陸政府乃提供給在大陸工作求學經商的台胞，讓其享有與大陸民眾相類似的生活待遇，堪稱居住證提供的功能與台胞在大陸生活與發展的需求脗合。換言之，居住證僅登記居住的事實，並提供生活與出行的便利，即非如美國綠卡提供永久居留權，更與戶籍完全無關，何況陸方強調，在大陸的台胞申領居住證，不須放棄台灣的身份證與戶籍，也不需要具有大陸的戶籍，因此並不違反《兩岸人民關係條例》。

正因如此，蔡英文當局擬修法管制與懲處申領大陸居住證的台胞，其實自暴其信心不足與殘民以逞的窘態。第一、居住證既不是身份證，又不涉及「國家認同」問題，惟蔡當局卻認定申領居住證的台胞，即是對台灣不忠誠、有背叛之嫌，必須予以懲罰;其實，台生赴大陸就學並非一定會改變其政治信仰與認同，更何況申領居住證的台胞絕大多數僅為了生活便利，根本與忠誠與否完全無關。

動輒懲罰只會造成離心

第二、有立委提議修改《兩岸人民關係條例》，要持有居住證者除籍，更屬荒謬至極，此舉已違反「憲法」的「比例原則」。依《行政程序法》規定，任何執法行為，必須符合「目的正當性」、「手段必要性」及「限制妥當性」。然而，從蔡當局要求申領大陸居住證者申報登記，到限縮公民權，甚至除籍，在手段與目的之間已不成比例，大大違反「憲法」的「禁止過當」原則。尤其公民權如擔任公務員、為公職候選人、行使選舉及其他因公民身份而享有的各項權利，皆受「憲法」保障。蔡當局要限縮申領者的公民權，等同視其為犯罪行為，真是離譜至極。

第三、台灣民眾領外國居留證如美國綠卡、加拿大楓葉卡者比比皆是，均不曾規定必須申報、要處以行政處罰、限縮公民權，甚至取消戶籍。當台灣民眾並無背叛時，蔡當局為其謀取福祉猶恐不足，竟反而施以懲處，則別迫只為生活便利的台灣民眾選邊站。

總之，蔡當局要力推修法，除了要求申領大陸居住證者申報登記並明訂罰則，尚擬進而限縮其公民權。然而，「憲法」明文保障人民的公民權，只要未妨礙他人自由或無緊急危難等問題，是不得以法律限制的。若要限縮公民權，總要先證明申領居住證者有背叛或有忠誠疑慮，否則動輒剝奪公民權，已然「違憲」。陳明通說「沒有立即除籍的問題」，但就不保證未來會不會變卦，又說「寬容以待」，但要限縮台灣民眾的公民權，如何能算是「寬容以待」?最後，居住證既是兩岸制度的競爭，也是兩岸當局爭取民心的競賽，蔡當局不思為民謀福，反而動輒懲罰民眾，只會造成民眾離心離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