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下猛藥根治港鐵頑疾
又是一個返工返學難的日子,又是一個要求僱主體諒的日子!港鐵昨早一開車便因信號故障,導致港九新界共四條線的列車班次嚴重延誤,大批市民擠在月台車廂的畫面再次出現;直至中午時分,港鐵列車服務才漸復常,影響時間長近6個小時。行政長官林鄭月娥強調會督促港鐵,必須在預防性工作做得更好。港鐵則形容事故罕見,會成立委員會及邀請外來專家徹查原因。
任何事故發生之後,首要工作是找出問題,繼而加以糾正,問責處罰。港鐵昨三度解畫,不停向公眾更新交代車務狀況,並成功完成緊急維修,避免黃昏繁忙時段再出意外;此外還主動提出,在按機制處理罰款之餘,將安排一天提供半價優惠回贈市民。凡此種種,港鐵的表現縱難如人意,惟過程中所表現的應對及補償誠意,多多少少仍值得肯定。
然而,更深層次的問題是:香港是否過於依賴鐵路呢?昨日所見,港鐵一旦癱瘓,全港交通就幾乎停擺。一方面,香港作為一個高度成熟及密度極高的城市,鐵路運輸肯定是交通系統的重要一環,甚至是不可或缺的必然部分──試問哪一個現代化城市居然沒有鐵路?某程度言,昨日事故正好凸顯了鐵路的「大得不能倒」,萬一倒下則會令全港陷入混亂。惟另一方面,在加大鐵路發展的前提下,我們仍不能忽略其他交通工具的重要性及替補性,例如應避免過分削弱巴士等的班次及路線,以致特殊情況時難以調動額外運力;另外,同樣循供應入手,拓展更多運輸基建來完善香港交通網絡,例如研究興建第四條過海隧道、及在青馬大橋外另建交通系統將機場和市區連接起來等,亦為規避風險、以防萬一的應有之義。
進一步說,更根本性的問題是:除了過於依賴鐵路,香港是否過於依賴一家港鐵公司呢?不必諱言,近來圍繞港鐵的醜聞可謂罄竹難書,由工程動輒超支延誤,以至爆出偷工減料及沉降等質量問題,有人更涉嫌違法地偽造文書,而且,就連日常營運亦問題多多,好像昨日的信號故障不單時有所聞,高鐵啟用時售票系統也差強人意,不少旅客領取車票時不得不大排長龍……不禁要問,以上真箇是一宗又一宗的「個別事件」?港鐵頑疾根源何在?究竟是人為問題、技術問題,抑或是更根本的管理、體制問題?過去,港鐵曾是港人驕傲,其優質服務還輸出到世界各地;不過一間私企倘若長期壟斷缺乏競爭,隨時間推演又會否受累獨大太久而百病叢生?可以說,單靠現時的罰款機制及公共監察,未必就能有效保證港鐵管理水平。然而,以香港一個小小彈丸之地,鐵路走線又呈線性而非網狀,要引入鐵路競爭似乎不是易事;至於,要將港鐵公營化,更恐不是資本主義香港的理想出路,也莫說背後還必衍生公帑運用等敏感議題。
痛定思痛!誇張點說,今日港鐵恐已淪為部分人眼中的「負資產」,市民大失信心,甚至還影響到公眾對香港大型工程的信心……說到底,檢討港鐵罰款機制,或許只屬小修小補;全面深入地檢討現行鐵路模式,繼而進行一場大改革,下猛藥才有望真正根治問題。
香港商報評論員 李明生